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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之下的汕头人比起生意受影响,没能拜神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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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陈斯琪马子浩新新报NewTimes

学生立场时代潮流

这里是广东汕头,距离武汉公里。

疫情初起,千余公里之外,这座城市不会料想到自己也会卷入其中。

正如记者的一位邻居所言,“年底在市场置办年货,偶尔会听人谈起疫情,当时心里没那回事,觉得离我们这里十条路远(非常远),怎么会有影响?没想到现在真就这么严峻了。”对于汕头绝大多数人来说,这场疫情的来袭确实始料未及。

大年初二,汕头发布了交通管制的消息。“封城”消息一出,市内超市的大米和方便面被一抢而光。短短几个小时后,汕头政府又撤回交通管制的命令。

疫情给这座城市带来了震荡,也给城里每个普通人的生活带来巨变。

停止运转的机器

年前,武汉封城的消息刚刚传出,走在汕头市区街道上的年轻人们大多都已经戴上了口罩。大年三十,满城都在传“龙湖区的阳光海岸出现首例病例了,听说患者之前去过北国饭店”。第二天,汕头官方媒体“橄榄台”确定了这一消息。三天后,北国饭店宣布暂停营业。

早有一部分人凭借着网络或其他资源,预见了这场即将来临的风暴。在大年三十这一天,记者奔走多处药店,发现口罩已是重金难求。

然而,既不上网又闭门不出的郭女士一家,对外面的满城风雨却浑然不知。

直到年初二,郭女士打算回娘家时,娘家人打“今年还是别回来了”。初七,郭女士丈夫的姐姐送了她十个口罩,让她去买菜时记得戴上,郭女士才意识到这场疫情的严重性。但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,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。

她是这座普通小城里一位再平凡不过的家庭妇女,十三年前来到汕头,与现在的丈夫结了婚。十年前夫妇二人购买了一台机器,放置在饭厅,从此这台机器成为了一家人温饱的来源。

平日里,郭女士和丈夫从服装加工厂拿货回家加工,加工完毕后由丈夫开摩托车载货送还工厂,工厂老板清点后按货量给工钱。

服装加工工作场景/图源自网络

这台机器于郭女士一家而言,是挣钱的门路,也是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。可自从七天前,郭女士的丈夫把年前最后一批货送到工厂后,这台机器便再也没有运转过。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,断了。

迟迟不来货,郭女士等得心急,只好一直向工厂那边打听情况。工厂老板娘告诉她,工人们都回不来,就算回来了也不敢轻易开工。她承诺一旦有货就会立马通知郭女士。郭女士反问:“那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工?”对方回复:“等疫情过去。”而疫情什么时候才算过去,谁都不知道。

到了这时候,郭女士才真切感受到自己也正处于风暴之中,“无论什么厂都是这个情况,现在外面什么活都找不到”,她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与无奈。她告诉记者,自己现在每天没什么事可以干,就这么呆呆地坐着,坐久了反而觉得头很晕,很疲惫。

和郭女士通话的过程中,记者发现,她每说完一句话就会叹一口气,电话那头还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嬉笑玩闹声和丈夫的几声咳嗽声。

当被问及是否还在担心时,郭女士突然提高了声调,“我能不担心吗?”但很快,她又变得有气无力,“我们就只能死死地攥着这台机器,没有活可以干,就赚不到吃的。”

琼姨尽早复工也是为了招工,工厂开工了,才能够吸引更多的工人入职,织造厂才能早一点恢复正常的生产。

“这片工业区有8、9成的厂都已经复工了,但真正有工人的应该是只有十来家厂,一成多两成不到的比例。所有的厂都有在招工。”

封路后的街边门店

提起汕头美食,大多数人会马上想起牛肉火锅。

八合里海记牛肉店是一家知名连锁牛肉火锅店,门店遍布全国。就在前几日,海记的老板林海平在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,透露目前海记月亏万。如果疫情继续下去,他可能要卖掉部分物业才能维持门店的日常支出。

八合里海记牛肉店/图源自网络

疫情之下,遭受打击的不仅是海记这样的大型连锁餐饮,更多街边个体门店也接受着疫情的考验。

记者所在的小镇,往年春节期间各类主打休闲餐饮的甜品店生意火热,而今年大都改为只能外送,不可堂食,店面冷清。

小A家在镇上经营一家饮品店,目前店门紧闭,门口挂着一个牌子,上面写着“目前提供外卖服务”。疫情给他们的生意带来了很大的影响,虽然外卖能带来一定的生意,但他坦露,“在这边(小镇),生意并不好。大家没钱赚,没怎么点外卖消费。”元宵之后,小镇防控举措升级,大量路口封闭防控,原本受挫的生意更加冷清了。

各村封路防控疫情/图源自网络

头疼的不止是经营者,在餐饮店工作的员工也同样受扰。

小杰今年就读初三,寒假期间原本在饮品店内兼职工作,疫情来临,他的工作从在店内打杂突然变成了戴上口罩、骑着摩托车奔波外送。他原以为是轻松愉快的假期兼职,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份冒险的工作。

而各村之间的封堵,更让本就劳累的外送任务艰巨倍增。阿勇自家经营一家米粉夜宵店,他每天夜里就负责外出送餐。“以往一个晚上算起来最多跑两个钟,现在从晚上7点到凌晨1点基本都在外面跑。”阿勇说,因为疫情影响,目前大量点餐都要外送,而封路举措下,原本很短的距离,也要跑很久才能送达了。他自己也无奈地说,“生意是冷清了,但我这阵子反而更忙了。”

被隔离的医生

从2月8号至今,汕头已没有新增病例。被问道是否能喘口气时,大芬却说:“工作量是减少了,但精神上一刻也不敢放松。”

大芬是医院的一名呼吸科医生。医院,医院也被列为这次广东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医院之一。

为了准备更充分地迎接未知的战役,医院花了几天的时间调整科室、迁移病人,把原有病区改成能接收患者的隔离病区,再把一些病房腾出来给医生们当“隔离生活区”。

医院工作不满2年就碰上了如此严峻的疫情,记者问她害不害怕,大芬坦言:“害怕,但不是害怕疾病,而是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,没办法很好地救治病人。”

战役还未在汕头真正打响前,面对一切未知数,大芬难免有些心慌。医院要求她留守的通知时,她干脆利落地收拾好东西,医院为医生们准备的“隔离生活区”。

穿着防护服的大芬/图源自受访者

又一个春节无法陪在父母身边,大芬的心里满是愧疚与担心。由于大芬家隔壁的村子出现了疑似病例,所以他们家的村子被封村了。大芬因为工作不能回家,她的兄弟姐妹也进不了家门,留下父母两人在家中。“我作为一线医生,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,我连照顾他们的权利都没有。”

这种自责和担心偶尔会在大芬休息时窜出来,一旦投入到工作中,她的眼里始终只有病人,“在这个时候,病人更需要我。”在被隔离的这段时间里,她脑海中想的最多的两件事情是“父母怎么样了?”和“我要怎么更好地救治病人?”。

高强度的工作持续着,医院上下如同绷紧了的弦,谁都不敢疏忽大意。

2月8号,这一天的汕头没有新增病例,恰巧又是元宵节。护士们为患者送去汤圆,并在每份汤圆上贴了小纸条,写上自己的祝福。大芬说,医院食堂订的,食堂得知汤圆是为患者准备后,没有收取费用。

除此之外,她还向记者提到,一位患者的父母向医生们写了感谢信。说到这里,大芬有些动容,“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被理解,能被理解,就是最大的收获。”在这一刻,她觉得医生们这段时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。

2月20号晚上,在连续工作了快一个月后,大芬发了一条朋友圈,“二十天没回自己窝了,不知道我窝是否安好,希望老鼠不要太猖狂,善待我的窝。”

无处安放的信仰

潮汕地区向来重视神明祭祀活动,尽管各地习俗有众多差异,但每年的正月无疑是各家各户祈福拜神的高峰期。

除夕夜的“拜公嫲(祖先)”吃团年饭、大年初一拜年贺喜、大年初二回娘家团聚......每个村落还会举行各自“拜姥爷”“拜伯公”等大型迎神祭祀活动。一如往年,潮汕的正月应是热闹的,在隆隆鞭炮声、铜锣声中走过的。

往年春节潮汕习俗活动/图源自网络

但在今年,正月的潮汕,只剩冷清的街道和各村广播里日日轮放的疫情通报。

受疫情影响,所有的公共祭拜活动都被暂时叫停。

大年初四,是潮汕地区传统的“迎神”日子。往年的今日,许多的潮汕香客会前往陆丰市玄武山祭拜祈福,场面热闹壮观。

而从今年1月24日起,玄武山便采取封闭措施,取消了宗教与旅游活动。即便大年初四当天,也没有一名香客出现在山上。这也是玄武山元山寺存在至今的年间首次出现春节停止开放。

在疫情的影响下,大到玄武山元山寺等各类大型寺庙,小到各村各寨的祠堂庙宇,都经历了最安静的一个春节。

对许多信仰神明庇护的潮汕人来说,这是“轻松”的一个月,省去了许多需要准备的祭拜礼节;同时也是“不轻松”的一个月,本来就因疫情而心慌,却未能祈祷神明庇佑,更是难以心安。

玄武山暂停开放通知/图源自网络

小彭自家在东莞与老家两地做生意。若按往年计划,元宵后他便已经回到东莞工作了,但今年他却将要在家躺过整个正月。“正月无好拜老爷(不能拜神),心里不踏实。”他不太担心生意受影响,反倒是没能拜神让他内心不安,“这也许是很多潮汕人的心声吧。”

无论是在江城周遭,还是遥远的海滨邹鲁,这场疫情,与每个人息息相关,无论远近。大灾难面前,每个人都是小人物。而小人物心中,也有自己的波澜。

这些发生在每一个小人物身上的故事,也许永远不会被历史记住。他们的故事或平凡、或感动、或曲折,但有一点是相通的,这本就是普通人在疫情生活中最真实的模样。

(文中小A、小杰、大芬、小彭均为化名)

编辑

梁善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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